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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指月
&esp;&esp;----&esp;音
&esp;&esp;（九十八）
&esp;&esp;日光和煦，春风拂面。
&esp;&esp;两人在室外草坪边的长椅坐下。
&esp;&esp;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在草坪上清理残余，其余宾客都在大厅观看演出，清净的时候人下意识变得松懈。
&esp;&esp;忽略掉脸上不加伪装的疲惫，还是有些刻意。
&esp;&esp;“怎么样，最近还好吗？”这话她问出口自己都觉得违心。
&esp;&esp;唐英看起来比她洒脱：“好好和你坐在这儿说话呢，满足了。”
&esp;&esp;临月试图从她的无所谓之中抽取一点点营养疗慰自己，唐英的生活环境比她难堪更多，但她活得更像一朵自由，生命力旺盛的小花。
&esp;&esp;而她或许能有一点特权。
&esp;&esp;“我其实自作多情想帮帮你，如果你愿意的话。”起码帮她换个工作。
&esp;&esp;唐英却淡淡拒绝了。
&esp;&esp;“没用的，我们不一样。就算江湛他对你……你也还是江家小姐，而我不是，没有人撑腰，我只是个被人送来送去的货物。”
&esp;&esp;临月试探着，怕触碰她伤心事：“刚刚那个人……你何必在丽晶馆上班？换个地方或许就不会有这些烦恼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是没试过，不行的。就算我想逃离那种地方，存在过的痕迹永远抹不去，你们都介意，只是碍于面子没说出来而已。”
&esp;&esp;临月沉默，介意吗？至少一开始她真的警惕过。
&esp;&esp;“他介意的或许不是这个。”那个名字差点就要宣之于口，两人从未谈过此事，可她早已察觉。
&esp;&esp;她私心里觉得不被接纳也好，被搅入这样的圈子里，更是生不如死。
&esp;&esp;唐英诧异，原来在外人眼中也这样明显了吗？她不想谈及这个话题，忙慌张换了其他：“没事的，你不用担心我，我在这行待了这么些年，怎么也有经验，不会让人伤到我。我也计划好了，等赚够钱就离开。”
&esp;&esp;“离开？”临月喃喃道。
&esp;&esp;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过遥远。
&esp;&esp;唐英缓缓点头，目光却看向远方。
&esp;&esp;她们是不一样的，临月知道她还有留恋的东西，她并不想就这么离开。
&esp;&esp;“你需要多少钱，我可以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你一个学生哪里能比我还有钱？也不用为了我去和那位张嘴，等我陪好了这一位，该我的不会少。”
&esp;&esp;唐英没说实话，自从上次周少爷擅自做主把她送给别人，被她搞砸了之后，她在圈子里的名声很不好。
&esp;&esp;做这一行，最忌讳又当又立。
&esp;&esp;可她不后悔，如果不是闹到见血那一步，他大概也不会来帮她一把的。她把自己伤到那一步，换来一个和他倾诉的机会。
&esp;&esp;到底还是介意她做过的那些事。
&esp;&esp;但她不怪他。
&esp;&esp;“听说你最近很忙，难道你还会发愁工作的事？”
&esp;&esp;临月不问是听谁说的，但她很想告诉唐英她的顾虑：“忙了几个月，最后突然发现一切都唾手可得，却又都不来源于我自己。好像只要他高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，我努力那么久写出来的一份报告，不如他一句话。”
&esp;&esp;这样的差距越大，她的窒息感就越严重。可是不越过他，怎么能有话语权？
&esp;&esp;唐英不懂这些。
&esp;&esp;“临月，你不要对人要求太高，我这样在底层生活的人很真实，也很丑陋，你难道想体验这样的生活？难道这样才是靠自己？”
&esp;&esp;临月握了握她的手，深感抱歉。这样的话很不合适，不该轻易说出，是她自己的问题。
&esp;&esp;“你认识孤儿院或者养老院那边的负责人吗？”
&esp;&esp;唐英疑惑：“你要干什么？做慈善？”
&esp;&esp;这个想法刚刚才有雏形，她之前想过，要么直接问江湛要钱，他肯定又会笑她，再或者她讨好他几句，他就会大手一挥给她一笔钱。要么他全程参与，她不过当个提线木偶，背个虚名。
&esp;&esp;玩笑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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