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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尽颦叹了一口气，成年人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打动的，李毓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，但是显然她并不打算和花尽颦说自己的遭遇。所有的苦痛，只要还没有到极限，就还不能够对任何人吐露。花尽颦在担忧的同时却也是敬佩的，李毓婷的抗压能力比他想的要强大很多。“学姐……那个，你之前说的，你母亲生日的宴会，我……我可以去吗？”
李毓婷有些微讶异的看了花尽颦一眼，见他耳垂通红，有了一点打趣的心思，轻轻笑道，“怎么，尽颦现在有时间了吗？”
花尽颦原本通红的耳垂更红了，不自觉低下头，但又马上抬头看着李毓婷，“学姐，之前的事情不好意思，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。”
李毓婷摇了摇头，这其实是正常的，她拿出手机，看了看短信，然后把参加的时间地点告诉了花尽颦。想到刚刚说话的语气并不好，李毓婷调整了一下情绪，再次问道，“尽颦……你刚刚说，萧初芽打算把沉家摘出这次的案件吗？”
花尽颦顿了顿，还是点头，叹了一口气，苦恼的揉了揉发顶，“萧家和沉家牵扯那样密切，我原本的打算是收集部分证据，先把萧家这颗毒瘤除了，沉家也先削下一部分势力。但……如果是按照萧初芽的供词，恐怕，动不了沉家。”何止动不了沉家，这是壮大沉家。
沉家如果还在，即便产业在沉不群名下，能调用与否也是个问题。但一旦萧家被法院强制执行，这些产业沉不群收割起来就太过容易了。花尽颦看着李毓婷的面色，并不想把这些话都说出来。
但即使如此，李毓婷也觉得晴天霹雳。
“为什么？萧初芽为什么会包庇沉不群呢？”明明她可以藉此减刑甚至报下一条性命的。
花尽颦皱了皱眉，回想了一下情报中的描述，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到，“或许……因为萧初芽，她爱沉不群？”他的情报里，他的大哥都是这样给他说的。花尽颦其实并不相信，但是他尝试着手调查，也始终找不出担下这些罪名对萧初芽，对萧家有任何好处可言。受益者只有沉不群。
李毓婷疲惫的闭了闭眼睛，苍白的唇抿着，“荒谬……真是……”
花尽颦看着李毓婷苍白的嘴唇有些担忧，学姐？
李毓婷睁开眼，有愤怒，绝望，不解，复杂的花尽颦都难以读懂，“尽颦，我不懂啊，她的供词影响的已经不仅仅是她自己了，还有萧家人，这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她爱沉不群呢？“李毓婷顿了顿，缓了缓语气，却还是忍不住紧紧盯着花尽颦，”尽颦，爱情是什么感情？”
多巴胺的产物，一种激素，一种大脑接收信息的反应……花尽颦没有办法回答李毓婷，因为他也不理解，让人变得盲目，短视的爱情，让萧初芽听不进一点劝告。她发疯了一样的想要保住沉不群，像是不惜一切代价，即便他们给她看了很多沉不群和不同女人性爱的证据她都熟视无睹。
李毓婷捏紧了拳头，花尽颦也沉默着，拍了拍李毓婷的被子安慰。
但太难了，真的走不出去，李毓婷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。她张了张唇，还是问道，“那……沉不群，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脱身了吗？”
花尽颦的手指骤然紧绷，看着李毓婷毫不犹豫的回答，“当然不可能！学姐，五年时间不变，沉家必须覆灭。”等士兵就位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，就是沉家覆灭的时候。
只是这期间，这之后，要死去多少人，无以为计。
李毓婷看着雪白的天花板，笑了笑，“我知道，谢谢尽颦。”
医院里的时间很平静，李毓婷给家里打了电话，也和关系好的朋友通了信息。她还找了不少手机里面的信息，其中也有沉不群发的一些信息，虽然沉不群很注重语言，也没有在电子设备上留下什么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，但是李毓婷还是奢望能找到一些能够刺激萧初芽松口的证据，或者能够指认沉不群的证据。
但是萧家和沉家势大，虽然证据确凿，但整个刑法执行周期都很长，要探监这也不是合适的时候。
几经等待，李毓婷才被带进了监狱。
监狱很干净，地面整齐，但是整个空气中都有阴冷潮湿的感觉，因为阳光照射并不多，所以墙壁上还爬着一些青苔。李毓婷看到被关在监狱里的人。她打理的整齐，一丝不苟，没有化妆也没有盛装打扮的女人并没有变得太过平庸，反而更像是一朵淡雅的兰花，有了悠远的美丽。
这样一个人，有着家族积淀的气质，得天独厚的条件，却做出那么多不可想象的恶事。她没有奚落的心思，她甚至觉得这样一个人不值得怜悯。
她作恶太多。但是站在监狱外，把手中的文件从缝隙中递出去的时候，李毓婷还是不自觉地心生怜悯。这样一个人为所谓的爱情付出一切，却得到的都是利用，甚至她至死都不愿意接受真相。
萧初芽没有看，她嘴角带着十足的恶意，将手中的照片一寸寸撕裂开，碎纸被她随手一撒，像是纷纷扬扬的雪花。
离开时，她的笑声在空荡的监狱中盘桓了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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