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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速冻住的江河正在缩短和巴诺只见的距离，巴诺跑了好一段路，竟是连一块裸露的岩石也找不到。
本来要是能爬上岩石，躲过冷冻液的追逐的话，他还有好几枚近程和远程导弹可以一拼。
现在看来，竟是连一条出路都找不到。
“在找江上的岩石吧？”黎轻舟欠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，“真是不好意思，这一片的岩石，除了我脚下的，都被我炸完了。”
“谁让我实力没咱们巴诺队长强呢？要是你真拿冷冻液当武器，我总得预设点陷阱啊。”
“炸掉这片的岩石，等的就是你来上钩。”
“不过我也是真的没想到，你竟然就这么一头扎了进来，成功拖到谢哥赶来。”
“某种程度上，还得谢谢咱们的巴诺队长呢。”
在黎轻舟看来，巴诺所谓的拖延战术根本不成立。
只有在队友还存活的情况下，拖延才是有意义的。
所以黎轻舟和巴诺的这场遭遇战，不是巴诺拖住黎轻舟，而是黎轻舟拖住巴诺。
谢重山驾驶的轰炸机甲终于赶到，炸弹毫不留情地扔下，精准落在巴诺上方。
火光和硝烟冲天而起，和江水冰层形成鲜明对比。
如果让黎轻舟来评价，他大约会觉得这挺艺术的。
战术上的交锋，画面上的对称，最重要的是，这是他和谢重山的配合。
和谢重山双排的次数越多，黎轻舟就越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默契。
如果是和古冬或是嘉士伯双排，他绝不会用这种战术。
飞行机甲虽然好用，但前提是空中情况一切正常。
地对空机甲并不是冷门机甲，一旦对方选择这种机甲，飞行机甲很难逃脱。
包括飞行机甲能携带的弹药量也有限，在这个水上地图里很难有机会降落补充弹药。
所以双方往往不会选择这两种机甲。
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可当黎轻舟的队友是谢重山时，他总是会下意识地选择这种不要脸的无赖打法。
他潜意识里就是相信如果是谢哥，无论是什么机甲、什么环境、什么对手，他都有办法解决。
而且他也愿意相信自己。
黎轻舟思考起来，这好像也不能算是默契。
只能说是谢重山太强，所以能完美理解并完成自己的战术。
换做是其他人和谢重山搭档，他们的配合估计也会一样好。
想到这里，黎轻舟莫名有点不爽。
但他没找出来具体为什么不爽。
有点像是对自己的不爽。
“怎么了？赢了巴诺和朗罗斯福不高兴？”
谢重山奇怪地在黎轻舟眼前挥了挥手，要换作往常其他时候，黎轻舟早该辛辣点评起对手的愚蠢了。
黎轻舟瞟向谢重山，没头没脑地问：“谢哥，你觉得和我双排怎么样？”
“我是指和古冬、嘉士伯他们比。”
谢重山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盯了黎轻舟几秒。
虚拟网里虽然能模拟各种这样的环境音，但当人安静下来时，和现实里的感觉会非常不一样。
周围会非常无声，或者说是空旷。
你会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是虚假的。
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自己的内心。
黎轻舟现在就是这个感觉。
当周围的一切静下来时，当他只能和自己的内心面对面时。
他还能感知到谢重山的目光。
不是打量一个人的外表，不是揣摩一个人的想法，而是实实在在地看着自己的内心。
真神奇，黎轻舟想。
他有点想知道谢重山看见什么了。
“其实你们四个人，挺不一样的。”
谢重山慢吞吞地说，像是在思考怎么措辞。
“古冬实力最强，经验最丰富，和她双排效果是最好的。”
“嘉士伯很冷静，分析能力很强，遇到情况复杂的地图，我们往往能搭配得很默契。”
“和乔治的双排需要我来指挥，他是一个标准的战士，哪怕遇到危机的情况，他也会无条件信任我。”
然后谢重山的话停住了，看着黎轻舟的目光，出现了一点复杂的情绪。
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：“你，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。”
“你有一种很奇怪的敏锐力。”
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，但如果非要比较的话”
谢重山笑了一下：“我更期待和你双排。”
期待
这个词用得真好啊。
不是喜欢、愿意，这种主观性更强的词，也不是合拍、适配，这种全然客观的词。
而是微妙地夹在两者中间。
黎轻舟吹了声口哨，笑着对谢重山说：“这么看来我的表现让谢哥很满意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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